“TechWeb我的2011”系列之爱奇艺龚宇(TechWeb配图)
同样从搜狐公司出来创业,同样是做视频网站,龚宇、李善友、古永锵分别选择了不同的时间和方式。
李善友和古永锵都是在05、06年视频网站风乍起,一池春水吹皱的时候创业:李以自己的200万人民币起家,后期融资仅为竞争对手一个零头,属于筚路蓝缕式创业;古以300万美元起家,但古熟谙资本市场,人送优酷“融资王”,属于长袖善舞式创业。
相比李善友和古永锵,龚宇背靠百度和曾经投资Hulu的普罗维登斯基金,属于“背靠大树”式创业。而且龚在时机上似乎也晚之又晚,2010年才创业奇艺(现称为“爱奇艺”,以下同),较对手晚了三五年,但龚并非错失时机,相反,他可能是起晚赶上好时候。
伴着烧钱不盈利的争议,先驱们已经在那几年间将用户培育起来、将雷区趟了个遍。
然后,龚宇携爱奇艺闯了进来。自2010年4月22日正式上线以来,在过去的20个月里,这家网站的独立用户数从零增长到1.98亿。
爱奇艺的财务投资方——普罗维登斯基金董事总经理童小幪甚至干脆将杰森和龚宇放到了一起:“Hulu两年来成功的关键是CEO和管理团队。和Hulu一样,我们设计奇艺项目的时候靠前步就是找对了CEO。”
为什么是龚宇?
北京人龚宇生于1968年,与李彦宏同岁。他就读于清华大学,与张朝阳同校,只不过他入学之时,张已赴美留学。此后,龚宇在清华一待九年,从本科到博士。这九年间,龚宇没提前创业没出国深造,足见其耐心。
1996年,龚宇博士毕业后,做了一家美国视频技术公司的驻华代表,这是他靠前次和视频打交道。1999年,龚宇辞职,开始靠前次创业,他在11月18日发布了焦点房地产网。四年后的2003年11月18日,龚宇将焦点网作价1600万美金卖予张朝阳,并由此加盟搜狐,开始了长达五年的搜狐职业经理人生涯,从副总裁、高级副总裁,到首席运营官。
2008年奥运会之后,龚宇离开搜狐去了中移动旗下的12580的运营方无限讯奇公司担任总裁兼首席运营官,借着奥运的契机,无限讯奇公司一度成为最炙手可热的行业新贵。
直到2009年下半年百度向其招手,一起创办爱奇艺。
有人说龚宇是中国互联网的一员福将。在过去的十年间,他一次次地把握住了互联网发展的脉动,他参与的互联网项目总能迅速脱颖而出,成为行业主流。你必须要佩服他独到的眼光和过人的操盘能力。
他说爱奇艺会是他的下一个九年,希望有个完美的结局。
【TechWeb报道】爱奇艺是2010年4月22日上线的,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按照原计划是4月21日上线,但是遇到玉树地震的国家哀悼日,拖延了一天,上线的仪式全部取消,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记忆深刻。
从时间的回顾来看,爱奇艺很快就满两年了。总的来说,在这样一个时间段里,我们基本上没有犯太大的错误。所以奇艺才能在一年多的时间内,迅速跻身于前几家视频网站。
如今我已年过四十,所谓四十不惑。而四十不惑之后最大的资本是从容,从容来自于脑海中过去经历的重演,特别是麻烦经历的重演。
我在大学就决定创业
我1987年上大学,创业的路在本科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继续读个博士学位,之后找机会去创业,当时就是这样的想法,但那会儿并没有看出来什么样的方向,反正就是创业。所以后面的路就是按照之前想好的一个粗略的框架来走。
那会儿是有这么几个选择,一个是在学校工作或去研究所搞研究,第二个是出国读书,读完书无非也是去学校或研究机构。在国内,一个是去打工,一个是去创业。学校、研究所、出国都不愿意去,也就剩下这条路,一个是打工,一个是创业。其实我想的也不是特系统,就是无惧无畏的冲动想去创业。
1996年,我博士毕业后做的靠前份工作就是一家美国视频技术公司的驻华代表,就是视频方面数字家电的内置软件。97年到99年,我才找自己创业的机会。
那时候***的工作,甚至在大学的时候干的工作,其实都是跟软件相关的。我虽然学的是自动控制,但我一直在做软件,而且做商业化软件做的很好。
互联网非常热的时候,我开始做互联网。当时以为互联网是一个技术性的行业IT行业,但是很快发现,IT只是一个工具只是一个手段。我其实是在做媒体,具体来说我是在做新媒体,靠前代开始做新媒体的人。
对于创业本身,我很少对外谈,仅对清华大学学生讲过,那带着一种对学校的责任和回报。我知道很多人喜欢去讲创业,但是每个人的成就感不一样,我的成就感不在于坐而论道,我的爱好就是工作。
其实给清华学生讲,也不是什么创业的建议,更多的是上大学期间怎么树立对未来的选择的一个方**。
当学生期间,想法很多,包括我自己那时候,但是系统性太差,偶然因素对个人的影响太大。你听谁讲了一句话,印象深刻,觉得简直跟圣经一样,但是那句话未必是正确的。所以这个风险太大了,也可能他说对了,也可能他说错了,也可能他说的是对的,但是跟自己的实际情况不吻合,你走这一条路可能就得失败。所以还是要想清楚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这点太重要了,你可以去实践这点,就得多看多聊,多实验,抓住任何机会,多做尝试。
龚宇表示,爱奇艺09年底筹建,比其他视频网站大概晚了半年时间,但与主流商业模式相比晚的并不多。(TechWeb配图)
我为什么选择做视频
我是AB型双子座,上升星座又落在处女座的人,有点性格“分裂”,又有点追求完美,任何一件事可能都纠结。任何一个事物,都要充分考虑两个方面的影响。
但百度邀请我过来做奇艺,我的纠结就很小。“你要找的正在找你”,与其说百度在找我,不如说我也在找百度。
在互联网大方向的判断上,我认为互联网有三个大方向,一个无线互联网、一个电子商务、一个新媒体。
无线互联网我涉及过,但是发现它的市场化程度比较低,受行业垄断的影响,市场空间非常小非常碎,有大的成功不太容易;电子商务我是毫无知觉,从来没做过,也不是自己的擅长;而新媒体方面,一直是自己从事的,经验、教训和感觉都有,但是图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管你做综合的还是垂直的,国内已经没有太大机会了,所以这块接下来就两个方向,一个SNS,一个视频。视频的机会先来了,那就先做视频了。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故事,跟李善友相关。酷6的CEO李善友原来是我的同事,三年多前他离开搜狐的时候,曾经跟我商量过要做什么东西,当时我力推他做网络视频。推荐他做这个肯定也是因为我对这个事情感兴趣了,隔了几年以后我又回来做了,一方面是因为兴趣爱好,一方面是从整个互联网行业发展的空间来看,网络视频是巨大的一块。
因此在做视频这个方面,我觉得我一直重新回来做的感觉。我的历程中好像一直在做视频。我不信宗教,不迷信,是个机械的唯物主义者,就是唯物得只信像数学这样的自然科学。但对于视频,我只能说,做视频是我的轮回。
最终百度找到我说要做奇艺,一拍即合,我自己也拿了一笔钱投资爱奇艺。但是带人又带钱跟只带商业计划书的创业,有什么不同呢?我觉得心态还是有一个本质差别。主观上都是喜欢并且相信自己做的事情是能够成功的。但是客观上,你带钱进来,是因为你有了一定的积累,一个是资金上的积累,第二个是经验跟教训上的积累,所以我认为自己要投入这件事是不会输的,或者说输得可能性很小,所以把时间跟钱都投入进去。
爱奇艺做视频晚了吗
对视频行业我是这么看的,虽然从整体上来看爱奇艺进入的比较晚,去年才进入,其他的公司都有三到五年的时间了,爱奇艺面对的挑战比较大,但是从细节上看,过去的视频的发展模式主要还是UGC(用户上传模式)视频分享的模式,到现在真正在价值链上起主导的模式还是专业视频模式,同电视台的模式是一样的。这种模式真正的起步还是09年初的事。所以爱奇艺09年底筹建,大概晚了半年的时间,跟主流的商业模式晚的并不多。所以对爱奇艺来说有挑战,但是这种挑战也不是不可逾越的。
我经常跟团队讲这么一个故事。我说你们别焦虑别急,就像两个人被狗熊追,我也在其中,那么我不用想我要当世界百米冠军或者比博尔特跑的快,完全不用,我只要比另一个人跑得快就行。你要跑的太快你需要的代价就高,但是又没有必要,所以我比同业跑的快就行。
所以同一部剧,大家代价相同的时候,大家全有的时候,我比别人流量大。这件事时间长了我就必然胜利,因为我的效率高。
我们筹划爱奇艺,还有几个点,靠前点是百度的优势,使爱奇艺拥有了全中国流量最大的视频的入口,现在百度过来的流量占到40%左右;第二点是充足的资金,可以非常及时地来补充支持爱奇艺的发展;第三点是团队的执行力,体现在技术和产品团队、广告营销团队,还有市场、内容等团队上。未来一年到两年,这三点还是核心的竞争力。
这些之外,作为媒体,网络视频的技术还是非常关键的一个要素。这是视频媒体和其他传统媒体不同的,传统媒体比如说激光照排排版,这件事已经是一个标准化的产品和系统。所以,技术对视频网站来说至关重要。而这种的技术能力,体现在持续性的创新上。
爱奇艺自去年4月份上线以来,也是一直在做创新。比如说黑灯功能,或者是播放记录功能等等。都是我们先有了,然后再过三到六个月回来看,主流的视频网站几乎每一家都有了。后来我们又推出了视链的新技术,为了保护这个技术,我们不仅注册了商标,而且还申请了专利技术。到目前为止,同业还没有做模仿的,这就是比较幸运的。
后来比如说刚才提到的播放记录,一般视频网站是记录在一个单机上的,我们现在是全打通了。比如说看一部剧我在用PC看,看到某一集30分钟的时候,我换成iPhone看,它可以PC的那个断点上接着看。然后我再换成iPad,用iPad也是用iPhone刚才看的那个断点上又接着看。
龚宇表示,“爱奇艺是我的下一个九年。”(TechWeb配图)
我的从容和焦虑
人非圣贤,孰能不焦虑。我有我的焦虑,但我又特别从容。从容来自于经验和年纪。
在我过去的十几年的新媒体经历里,我该犯的错几乎都犯完了,花的冤枉钱也很多。年轻人最大的资本是可以犯错误,而且可以犯很多次错误。
举两个例子,一个是过渡激进,一个是太过于保守。原因不一定是我造成的,但是一定是我经历的。
1999年创业焦点网,在成功定位之前,关于冒进方面的错误我们犯了两次。99年在三个月之内,从十几个人能涨到100多人。
那时候我刚毕业第三年,从管理的角度看,没有什么经验。大家凭着热情在干活,完全没形成一个机制。不停地开会,讨论那些根本不需要讨论的事情。你要请到行业的专家,或者是说有经验的人,可能人家几句话十分钟搞定的事情,我们可能要讨论三天。这是一种凭热情干活的阶段。所以靠前个是盲目的冒进,然后把大量的资源大量的人干那些无用的事情。
到了2000年上半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种冒进是错误的,然后迅速减员。有一天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减到了只剩48人。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我们公司的员工一半是从中小学、国家科研所这种铁饭碗单位过来的。忽悠过来时,号称自己是有前途的一个行业,非常有前景的一个企业。但是过了半年你说业务不对,公司支撑不了这么多的队伍……因此,裁员非常痛苦。
但是很不幸,同样的错误,等我们自己认为找到正确的方向的时候,又犯了一次。公司在两三个月内,又从四十多人一下子涨到七十多人。然后没过一个季度,我们又发现是错误的,又裁员。同样的错误我们犯了两次,幸好没有第三次。
保守的经验是在进了搜狐之后。进的前两年,搜狐的品牌、各方面资源的投入等,对焦点网来讲是爆发性的增加,如果能充分利用起来是非常好的一个事。但是,我们因为作为大机构中的一个部门,受整体公司策略、预算等方面的框架约束,没主动去突破,显得太保守了。
当我们跟竞争对手比,我们是一个人,对方是一点五个人甚至二个、三个人的时候,我还有很强的实力去拼,但这个比例变为1:10的时候,我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市场份额迅速流失。
回到我的焦虑。今年我较早纠结的一个事情是版权价格的上涨,投入力度很难把握,投入少了市场份额没了,投入多了资金耗竭太快。不过现在来看,控制的还可以,基本上是合理范围内。
我做企业已经好多年了,所有的这些事情都在重现,明知道有困难,可能有一个沟,有一个槛,知道也得去走。
爱奇艺是我的下一个九年
有两个九年,是我人生很重要的记忆。
靠前个九年,在清华从本科、硕士到博士,刚好是九年。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时间是在清华度过的,清华对我而言有很深的感情。
我从清华得到最大的收获是我的学校、我的校友。这种校友关系还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人脉。在学校,相互学习,离开了以后,相互帮忙。这是一种凝聚力,很难用一个或者两个词来形容。或者说清华人的性格,就是大家有同一种风格,比如思维方式比较强调逻辑,相互之间认为比较靠谱,沟通成本比较低。
第二个九年,是从开始做焦点网到搜狐,也正好是九年。搜狐确立了我做事的风格。
有人问搜狐出来的人为什么创业的人比较多?我觉得,靠前点是搜狐录用的人里面,有一批人基本素质的很高的,另外一个,搜狐在管理上给每个人的空间相对来讲比较大,不是强制化的管理,而是以单个人为主的管理,所以在工作的受到的锻炼比较大。当然可能还有别的原因,但这两点我觉得是比较重要的。
如果说还有没有下一个九年,我觉得爱奇艺会是我的下一个九年。
焦点从开始做直到出售给搜狐,是四年时间。爱奇艺如果做到第四年,出售或者IPO,都是有可能的。别人拿钱投资,我们拿时间跟精力做投资。无论你投入资金也好、时间也好,总是要有阶段性的回报。四年,就是这样一个比较合适的回报时间。但用四年的时间做事,做到一个阶段还行,如果要做一个完美的结局,四年的时间远远不够。
我现在基本上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经常超过12个小时,但是每周最少有一天陪家人,每周还会去游一到两次泳。而且工作以后我还喜欢上了收集民航客机的模型,还有一些纪念章,办公室里很多。
龚宇收集的汽车模型。(TechWeb/摄)
龚宇收集的民航客机模型。(TechWeb/摄)
龚宇收集的人偶模型。(TechWeb/摄)
对于我现在的状态,我还是非常满意的,我的同学,很多去美国读书然后在美国工作,生活非常安逸。虽然我的压力比较大,工作比较忙碌,但是我觉得那种状态没有我现在的状态好,这个是跟个人的兴趣爱好有关。我想我是不会离开互联网行业的,除非退休。
(口述/龚宇 整理/王采臣 张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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